《陵谷沧桑》八千年陇文化的历史长卷
2014-12-09 19:50:01   来源:雷 媛   评论:0

从八千年的大地湾文化起笔,沿着历史轨迹将甘肃文化“一网打尽”的这部著述,被视为另一个层面上的“甘肃文化史”。

作者陈自仁



《陵谷沧桑》作品。图片系作者提供
 

  截至目前,70万字的《陵谷沧桑——八千年陇文化》是甘肃第一部较为全面系统地剖析和阐释甘肃文化的著述。
  陵谷沧桑一词出自清代赵翼的《瓯北诗话》,意即丘陵变山谷,山谷变丘陵。寓意世事巨变。
  从八千年的大地湾文化起笔,沿着历史轨迹将甘肃文化“一网打尽”的这部著述,被视为另一个层面上的“甘肃文化史”。

一部“大书”

  起初,陈自仁没想过写书的任务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在出版社找到他之前,这个省上确立的文化项目已经找过好几茬人了,拿陈自仁的话说“有的拟好了提纲,有的甚至都动笔写了数十万字了”。可是,出版社对这些提纲和初稿都不满意。于是,出版社社长找陈自仁征求意见,希望他能出些主意,最好拟一个祥细的撰写提纲。
  提纲交稿之后,陈自仁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但是,这个提纲涉及的知识面太广,学术领域太多,出版社觉得要完成这个任务,需要召集一个人数众多、包括多学科多领域的学者参加的写作班子。可是,找这么多学者谈何容易!于是,出版社又找到陈自仁,“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能撰写这样的提纲,就应该能够完成这个项目。”
  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写作的陈自仁,很早就是中国作协的会员,现在的他还是省文史馆馆员。陈自仁说,在他几十年的写作中,《陵谷沧桑》是自己最“大”的一本书。“无论是篇幅,还是三年的写作时间上,都创了我个人写作的历史纪录。”
  《陵谷沧桑》之前,陈自仁的又一部长篇小说《白乌鸦》才面世没多久,《白乌鸦》主要讲述了西北深山里一个叫“涎水沟”的场景。这里,因为比邻一个麻风村庄,而永久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正因如此,这里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许多彻底无路可走的人们寻求最简单生存的、最后的避难所。“这本小说我酝酿了20多年,我认为截至目前这是我最好的一部作品。”陈自仁说,这部剖析人性的小说,在外省,引起了文学评论界很强的关注度。“不过在甘肃,关注这本书的人太少。”
  其实在甘肃文坛,陈自仁早已成名。盛名来自他的儿童科幻作品。
  长篇科幻系列小说《遥控人》《蚂蚁人》《双脑人》《超能人》《组合人》以及科普散文集《为禽兽喝彩》让陈自仁获奖无数,更让他在儿童文学创作上赢得了声誉和市场。
  陈自仁独自出版四十多本著作,从未付过出版补贴,每一本书都拿稿费。这在甘肃是十分罕见的。
  陈自仁自喻是个杂家——从文学评论到历史文化研究,从儿童科幻小说到历史和现实题材作品无不涉猎。“我是从文学评论转入小说创作的,是因为评论搞不下去了。很多作者喜欢听恭维的话。可我总说实话,结果时常挨骂。”转入文学创作之际,陈自仁看到儿童科幻小说这一块在当时的甘肃文坛尚属空白,于是在这片空白之地,他开始耕耘自己的文学之路。
  机会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
  在搞甘肃历史文化研究的时期,陈自仁先后创作了多部历史文化题材的作品,像《苍山遗恨》《小霞客西北游》《中国西部神秘色彩》《殒命中亚——斯坦因探险考古生涯》以及《敦煌之痛》等。“写这些作品期间,我曾多次游历整个大西北。就在前几个月,我又一次到大地湾考察。”
  《陵谷沧桑》就是从大地湾文化为起点,来追溯甘肃文化历史的。
  “此书在甘肃特有文化的层面上,遵照历史发展的基本脉络,分门别类地描述了甘肃文化发展的轨迹及其主要成果,构思别致,内容丰富,文字优美,令人耳目一新,让读者更全面更深刻地理解甘肃文化。”同时,“以全新的文化视角和广阔的文化视野,生动地展示了华夏文明之源——甘肃——光辉灿烂的历史文化积淀和异彩纷呈的文化图景,客观地揭示了甘肃在华夏文明史上的历史地位和突出贡献。”序言中,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连辑给了这样一个客观而高度的评价。

全面追溯

  “从这一本书中,可以看到甘肃文化史的方方面面。”
  陈自仁说,《陵谷沧桑》一书首要的一个特点就是全面性,也正是这一点给了他说“大话”的底气。
  回头看看,陈自仁觉得,当初之所以接下这个活的一个理由,不外乎是想在全面系统地阐释甘肃文化史方面开个头。
  “甘肃文化历史悠久,研究甘肃文化的著作不少,可惜还没有一部系统论述甘肃文化史的。《陵谷沧桑——八千年陇文化》试图对甘肃文化史若干主要组成部分,进行一次分门别类的梳理,祈求读者对博大精深的甘肃文化有一个基本了解。”后记中,陈自仁如是而言。
  事实上,介绍甘肃文化的书,无论是史论方面的,还是其他领域的,一直以来就不少。在陈自仁眼中,它们或过于专业,或过于“业余”,最主要的还是,对于甘肃文化,这些书籍呈现出的是一种“碎片化”的特征,缺乏全面系统的阐释。“《陵谷沧桑》不是瓷片,它很像一个完整的青花瓷罐,从这里能看出八千年甘肃文化发展的轨迹,也能看出甘肃文化不同层面在各个历史时期的闪光点,还有它们对整个中华文明的影响。”
  据了解,《陵谷沧桑》一书的材料,主要源于历史文献,同时参考了大量的出土材料和学术著作,对甘肃历史文化现象的评价上,尽可能地吸收了学术界最新的研究成果。
  对于书名中出现的是“八千年陇文化”而非“八千年甘肃文化”,陈自仁给出的解释是甘肃这个词出现很晚。陇,则是陇山、陇右或陇原。“我写的这个陇文化大致就是今天的甘肃文化,是限制在现在的甘肃版图上。”
  《梦幻般的源头——陇文化寻根》开启首卷,在这里,陇文化的源头被“定格”于诞生于陇原大地的史前文化。
  1920年6月,在甘肃庆阳一带出现了一个洋人的身影。这个中国名字叫桑志华的法国人,表面身份是法国天主教耶稣会神甫,不过,他这一次来甘肃可不是为了传教。因为在他神甫的身份背后,他还是一个地质学家、古生物学家和考古学家。就在庆阳,桑志华发现了三块改写人类历史的石头。
  “桑志华在庆阳发现了完整的远古动物群化石,在采掘古生物化石的过程中,他从黄土堆积下的沙砾中发现了三块黑色石英岩石打制的石器,其中一块为石核,两块为石片。发现这三块石头的桑志华惊喜若狂,这不是三块普通的石头,而是三件远古人类的杰作,代表了遥远的史前文化。”在《陵谷沧桑》的记述中,桑志华的此次发现,在世界上引起了轰动。因为这是中国大陆第一次发现的有正式记录的旧石器。后来的研究证明,石核是旧石器时代晚期的遗物,距今约有1.8万年的历史,两块石片则是旧石器时代中期的遗物,距今约有10万年的历史。
  “在此之前,人们普遍认为欧洲是人类进化的中心,不少人甚至认为中国的远古文化来自西方。桑志华的发现,说明至少早在10万年前,人类就在甘肃东部繁衍生息。辽阔的陇原大地,也是人类进化的舞台。后来发现的大量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遗址及其遗物,还证明了生活在陇原的远古人类,创造了灿烂的史前文化。”陈自仁说找到陇文化的根,也是就为“甘肃是中华文化的发祥地,是黄河文明的源头之一”的定论找到了根源。
  从大地湾文化开始的第二卷,到第三卷的彩陶文化,再到远古神话、民族史诗、青铜文化、石窟艺术、长城文化、丝绸之路、民族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作家文学、民间传说、民间歌谣、音乐艺术、舞蹈艺术、戏曲艺术、美术纪略等,《陵谷沧桑》以十九卷的篇幅,几乎囊括了甘肃文化的主要内容。

新颖独特

  纵横研究,对历史文化现象进行重新的认识,把自己的思想灌注到行文中。不想照搬史料,陈自仁赋予《陵谷沧桑》一种自我“创新”。
  “从对岩画、出土文物、壁画、藏经洞的卷画等等的考证研究,觅出了一条甘肃舞蹈发展的轨迹。”尽管表示这也只是初步的,是粗线条的,但陈自仁认为至少在过去是没有的,从这里依然能看到历史上的陇原舞蹈的丰富性。“同样没有的,还有陇原音乐史。这一次我以数万字的篇幅对甘肃的音乐也做了一个粗线条的梳理。”在梳理音乐史过程中,具体到诸如一些乐器的功能,陈自仁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有一种出土乐器,是陶器,密封的,里面装的是陶丸或石子,摇起来咣当咣当响。对这个文物,我个人的判断它就是一种乐器。”陈自仁说有人认为这个陶器是一种玩具,“它可能具有玩具的功能,但在我看来在正规场合它是用来表演的乐器,类似现在的沙锤,陶制的沙锤。”陈自仁口中的正规场合是指庆祝丰收或祭祀的时候。
  整个写作中,作者陈自仁像这样“小心求证,大胆设想”的地方还不少。可能它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学术研究,只是吸收了最新研究成果并融进作者思考的一种心得体会,终究不失为一种勇气。
  一直以来,对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学术界始终没有一致意见,因此,佛教传入甘肃境内的时间也难以确定。《后汉书》把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定在东汉初期。书中记述了东汉明帝夜梦金人的故事。“一般来说,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要远远早于文献记载的时间。佛教在中国,开始是民间信仰,在民间传播,后来才进入朝廷和上层文人的视野,被记录在史书中。”陈自仁在《陵谷沧桑》中明确指出,佛教在甘肃的传播时间,大约在西汉中后期。
  甚至结合对文化现象进行衍生性的考证的前提之下,他还大胆设想,其实早在汉武帝时期佛教就已经在中国传播。“张骞凿空西域为佛教文化的传播打开了通道。”
  《陵谷沧桑》的每一卷都配有一段卷首诗。除却形式新颖的特点之外,这段文字既具备提纲挈领的作用,又充分体现了作者的思想。“……她代表屈辱、怯懦、仇恨、无奈、惆怅;也代表巍峨、壮烈、和谐、崇高、辉煌。她是一件文物,一段历史,一种象征,一组符号,一个情结,一种博大精深的文化……任你巧舌如簧,妙笔生花,她的功过是非,难以评价。”在第八卷《长城文化》的阐释中,陈自仁写下了这样的卷首诗,从文化的角度剖析阐释长城的两面性,无疑显示出陈自仁文学评论家的底色。
  《陵谷沧桑》是一部图文并茂的书籍,而书中的大部分图片是陈自仁自己拍摄的,当然,这些照片是他多次行走西部大地的收获。
  写作上,陈自仁依然沿袭了自己作品“好看”的“套路”——以最通俗且生动活泼的文字来写。
  “书太厚,定价太高,这多少限制了读者个人购买。”“好看”的《陵谷沧桑》,不能被更多的读者看到,这是陈自仁深感遗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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